第286章：命苦的女人

拉就在村里住下。郭家对三人还算不错，一日三餐都是有酒有肉地招待，这让方刚很意外。河南人爱吃面食和羊肉，郭舅舅也舍得出钱，从镇上托人买来几十斤羊肉，郭母厨艺很好，变着法地做，什么红烧羊肉、水盆羊肉、烤羊肉、羊肉焖饼，方刚对羊肉一般，沿海省份对羊肉本身就吃得少，东南亚人也是，所以贝姆吃得很香。郭大林更不用说了，简直就像在过年，顿顿喝得半醉，那眼睛跟兔子似的没断过红色。

    中午吃饭的时候，方刚才算看见了郭大林的老婆——皮肤黑、五官丑，头发又稀又黄，身体矮瘦，右手和右脚都是畸形的，而且畸形的部位皮肤也红中发亮。在饭桌上她也基本不说话，只是低头默默吃饭。郭大林的筷子专门夹肉，从来不碰蔬菜，如同风卷残云，方刚甚至怀疑他以前是否当过兵，或者吃过牢饭。郭舅舅要时不时瞪眼睛，他才被迫放慢速度，但没多久就像刹车失灵的汽车，又慢慢提了速。

    有时候，郭妻伸筷子要夹块肉，正好碰巧郭大林也要去夹，她连忙缩回手，就像跟狮子抢食的绵羊。方刚忍不住问：“你手上的伤是烫的吧？”

    “嗯，”郭妻说，“三岁那年我妈发高烧了，我爸带她去医院看病，留我一个人在家。我渴了想喝水，就去抓桌上的水壶，那是新烧的水，打翻了，烫在我右手和右脚上。后来我长得慢，也不长个，也不长肉，大夫说是啥烫伤影响了啥、啥叔叔的神经。”

    方刚笑着：“那是中枢神经！”

    郭妻说：“啊对，就是中枢神经受——”她还没说完，就被郭大林打断，非常凶地训着：“哪这么多话，吃饭还堵不上你嘴！”郭妻连忙低头扒饭，手都在抖。方刚不满意地看了看郭大林：“我跟她聊几句不行？”

    郭大林说：“不是，这有啥可说的啊，又不是啥好事。”方刚也不再问了，心中不由得感叹，也就这样的女人能跟郭大林。但这女人是命苦，如果不是小时候被烫伤，说不定现在也能出落成漂亮姑娘，至少是个正常的。可惜这辈子都受到影响，落得最后嫁给郭大林这种人的下场，还要天天挨打挨骂。

    三人虽然是半夜进村，但白天不可能完全不出门，邻居还是看到他们了。郭家人已经统一好口径，就称这三位是郭舅舅在泰国的朋友，来村里做商务考察，看能不能开发当地的河阴石榴，往泰国销销。

    村民们还是单纯，居然都信了，连村长也闻讯赶来，跟在方刚和贝姆的屁股后头聊东扯西，敬酒点火的。方刚很想笑，为增加真实性，他故意在村民面前跟贝姆用泰语闲聊，把那些村民们看得一愣一愣。好几名村里的年轻妇女都远远看着贝姆，捂嘴偷笑。方刚朝她们招手，笑着对贝姆说：“你看，长得帅就是有优势，这些村里的女人似乎对你很感兴趣。”

    “不不不，”贝姆连连摇头，“我从小在马来西亚乡村长大，那个村子跟这个差不多，我可不想再找农村女人，起码也得是个城市的。”

    方刚问：“难道你不希望找个女明星，比如张——”贝姆立刻打断，说那个我想都不敢想。方刚哈哈大笑，说你没想过一万遍我倒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