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看见她了。”

    眼前的男孩虽然还是笑着，眼睛里却没有一点温度，只在提起青浼时才染上一些情绪，冬季少见的阳光斜照在他脸上，微微垂下的睫毛被晕开了一些，留下一抹阴影。

    郁言离开时，秦书墨拿着苹果咬的很响，还举着一个要给封初凉，他皱着眉，也不知道接没接。她进去房间时，青浼蹲在柜子前，埋着头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青浼。”声音很轻，还是吓了她一跳，青浼蹦起来，看见郁言高兴地笑起来。“阿言，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看，喜欢吗？”她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郁言打开看，里面是一个小巧精美的水晶发卡。

    “阿言，你不喜欢吗？”青浼把脑袋凑到郁言眼前。

    “喜欢，很喜欢。”

    “吓死我了，你那么久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郁哥哥给我说的，阿言你的生日在回来之前就过了，我一想到你不仅陪我玩，还给我做好吃的，那么好，就给你补一个生日礼物啦，只是毕竟还是迟了，阿言以后我每年都陪你一起过生日好不好？”

    她的手搭在她手上，血管里传来一声比一声清晰的跳动。“好啊，那我每年都等你的生日礼物了。”

    青浼拉着她手臂笑起来，眼里闪着狡黠，“那，阿言你再给我做好吃的吧，上次都怪秦书墨，我只吃了一点点……”

    呆毛走过来用爪子挠挠青浼裤脚，努力找寻存在感。“哦，差点忘了我们家小呆毛了，呆毛你想我没有，我可想死你了。”小家伙舒服的躺在她怀里，不停的伸出舌头舔她的手。

    青浼自打知道呆毛的存在后，就常常带些狗狗喜欢的咬牙棒之类的东西过来，呆毛很喜欢她，一有机会就在青浼面前打着滚卖萌，极进谄媚之事。

    当然后面这句是秦书墨说的，他是见不得这个在他面前霸王的模样，在郁言她们面前撒娇的呆毛的，拖他的福，呆毛现在都允许郁沉抚摸它了，可一见到秦书墨还是龇牙咧嘴。

    “对了，阿言，你除夕夜和郁哥哥一起去敲钟了吧，声音是不是很大啊？”

    声音吗？

    她倒没有留意，郁沉拉着她的手一直往前跑，她只能感觉到郁沉手心的温度，古叔倒是提前在耳朵里赛了什么东西的。

    “古叔？那你们没有在耳朵里赛东西吗，郁哥哥可是说他每年都要确保塞好了才敢去敲钟的。”所以那时他手心里才有汗，是因为这个吧？

    郁言被郁妈妈交给青浼了，说是由她介绍给人们。青浼一路乖巧地和他们打招呼，笑容甜美，然后优雅地接过一个又一个厚厚的红包，郁言跟在她身后，抱着熟睡的呆毛，也收获不小。

    沈家摆放着一家人的全家福和青浼一些画作，郁言并没有在沈爷爷的身边看到本该存在的人。

    表情严峻的老人身边从最初一脸稚气的沈伯伯换成了现在慢慢长大笑容甜美的青浼，所有的人都在，只是一天天在老去，却唯独没有沈奶奶的存在。

    她到处转着，小心避开那些正在畅聊的人们。突然一只手拍她的肩膀：“阿言，你在干吗？”郁沉和封初凉他们闲聊着，就看见自家妹子抱着爱宠，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在厅里打转转。

    郁沉把她带到花园里。

    郁言问了：“哥哥。”

    “嗯？”

    “沈奶奶呢？我在那些照片里没看见沈奶奶。”郁沉放下端起的茶杯，转过头去看在温室里开的招摇的花儿。

    “沈奶奶怀着沈爷爷的第三个孩子时，自杀了。”郁言只觉得他的声音像是隔着很远很远的路慢慢传过来的，总不太真切。

    青浼拉着封初凉他们去仓库里抱来一箱子烟花，在院子空地上放，大朵大朵的烟花一下子就照亮了整个夜空。呆毛最怕这些会发出巨大声音的东西，吓得一直在发抖，郁言只好站的远远的抱着它，不停的给它顺毛，安慰它。

    郁沉不放心郁言，走过来陪着郁言，就看到秦书墨从屋里拿来一瓶啤酒泼在烟花引上，说是要做实验到底会不会点燃。

    结果青浼就拉着封初凉转过去悄悄点燃了他背后的烟花，吓得秦书墨一头扎进了厚厚的雪里，只露出来一个屁股，两只脚还在不停的扑腾着，笑的出来看看的沈伯母直不起腰。

    郁言眼泪都笑出来了，氤氲的模糊了视线，一片雾气里她看见青浼拉着封初凉的手，弯下腰笑的一颤一颤的，封初凉看着她的侧脸，郁言离的太远，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想想也知道，是会和这烟花一样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