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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自大2_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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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道:“要不……你先睡一会儿吧。”

    说着,也不等我同意,就直接把我扎昏了过去。

    我迷迷糊糊地醒来的时候,还是觉得腹痛。不过腹间已经包扎好了,疼痛少了很多。

    见我醒来,沈从坐到我床边给我喂粥,也不说话。

    他本生得面如冠玉,此刻低垂着眉眼,一口一口将粥喂到我口里,就仿佛是哪位贵公子在闺房中侍奉他的妻子一般。我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忙道:“我自己来吧?”

    “你最好不要动弹,这样你的伤口好得快点。”

    他一脸认真,我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过了片刻,我找了话题来问:“那些人,真的是山匪?”

    “黑风寨的人,连云山十八寨都是她们的地盘,好在一直和百姓相安无事,基本都是走黑吃黑的路数。”

    “你怎么认出来的?”我不免有些好奇。

    沈从冷笑了一声:“黑风寨二寨主杏子花都自报名头了,我还不认识,你当我是有多傻?”

    “哦……我忘记你也算是江湖中人了。”我叹息了一声,“你也算是条好汉啊。”

    沈从没说话,一张脸紧绷着,我看着也怪辛苦的,便道:“想笑就笑吧,憋久了心累。”

    听到我的话,沈从微微一笑。他的嘴角弯开了弧度,笑容一点一点绽放在那张清俊的脸上,仿佛池面清风拂过,莲花无声盛开。

    我不由得呆了呆,发自内心夸了句:“芝兰玉树,便是如此。”

    沈从笑着端了碗药来喂我,垂着眼眸同我道:“舒城,其实我也想明白了……你和大哥回不去了,我杀不了你,放不开你,不如……”

    “阿从,”我打断他,因为知道他要说什么,所以连说都不愿意让他说出来,“你知道,我人生里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

    他抬头看我,收敛了笑容,一双眼睛如星辰一般,明亮而深沉。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我明明知道我不爱少棠,却还是抱持着要试一试的心态留下他。明知道少棠要的是我的爱情,却总以为可以用权势和温柔相待来弥补。”

    沈从没说话,瞬间冷了脸色。他静静地看着我,我知道这些还不足以让他死心,便又道:“阿从,你说我和你大哥回不去,那你可想过,我和你,又如何能开始吗?”

    “三番两次,你都差点杀了我。你曾经为了你大哥放弃我,哪怕最后救了我,都磨灭不了你曾背弃我的事实。若是我爱你,我怎能原谅这样的爱情?”

    “阿从,”我深吸了一口气,明明白白告诉他,“我之所以在发生这一切后还同你如此聊天、谈心,正是因为我不在意你的背弃。你不是我什么人,你没有对我效忠的义务,所以在你翻脸时,我能理解,也能接受。甚至会怀着你只是因为太年轻,还搞不懂自己要什么、想做什么的心态,如长者一样陪在你身边。我是无法毫无芥蒂地和你大哥回到过去,他如今当了帝王,为了立威,他饶不了舒家,舒家能贬为庶民,已是先帝恩德。可无论如何,在我心里,你大哥都是唯一的那个人。你是他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

    说着,我拍上他的肩膀,认真看着他:“你明白吗?”

    “明白。”他抬头看我,眼中一片清冷,“你说的,我都想过。此刻你亲口说出来,我再明白不过。”

    “那就……”

    “可是正如你所说,我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沈从自嘲地笑了笑,“人人都说我聪明,可舒城,我从来不明白,人生该是什么样子。”

    “我曾以为我的人生里只有我大哥,他就是我的唯一,我活着的意义就是看着他君临天下。可后来我看到了你,或者说,看到了你和大哥,我突然明白人生也可以是这样的。”

    “我看着你给他做糖水,跪在大雪里求他的怜悯,在睡梦中叫着他的名字,为他痛哭流涕,为他舍生入死。你会在家里等他,和他一起吃饭,你们两个会有孩子,每日同床共枕,生死相托,相伴一生。”

    “这是大哥的人生,而我呢?独醒赴朝霞,孤身立黄昏。所以那时候我忍不住会想,我也曾有可能是你的未婚夫。如果沈家被不灭门……如果我正常地长大,我大概也就会嫁给你,有着像大哥那样,或者比他更好的人生。我和你之间没有这么多阴谋,你会将你的温柔,统统给我。”

    “你让我知道了人生另一种可能,我每日念想着,于是为此背叛了大哥。”

    “可背叛后是无尽的痛苦,看见大哥濒死,我又选择抛弃你。”

    “等看到你快死了,我又发现我放不下你,于是又救了你。”

    “我什么都想要,可什么都得不到。舒城,我到底真正想要什么呢?我该怎样度过我这一生?”

    他看着我,漆黑的眼中甚至有了几分苦楚。

    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他低头握住了我的手,温和地说:“所以这一次,我还是遵从心意,选了你。我想了个两全的法子,嫂嫂,大哥,你们都在我身边……”

    “你想做什么?!”我瞬间防备起来。

    沈从笑了笑:“等回了楚都,你就知道了。”

    说着,他将我扶了躺在床上:“你多睡睡吧,睡几天,就不疼了。”

    不等我回答,他又直接点在我睡穴上,让我昏睡了过去。

    他的话让我很不安。我一直觉得,沈从看上去是个聪明理智的人,可骨子里根本就是神经病。神经病的想法你不能猜,猜也猜不明白。我想,到底什么方法,能满足他的愿望?或者说,他的愿望,又到底是什么?

    不过我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除了解决基本的生理需求,大多数时候,我都是睡着的。而醒着的时候,沈从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

    他已经和医馆的人打成一片,免费帮她们出诊,帮医馆赚了不少诊金。杏子花一直在热忱地追求他,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沈从帮她们赚了这么多钱后,突然转了主意,天天向沈从宣传黑风寨的好处,邀请沈从上黑风寨一趟。

    我忍不住打趣他:“去一趟,嫁人的问题都解决了,咱不亏。”

    “黑风寨是要去的,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沈从看了一眼我的肚子,“还是尽快去找舒神医妥当些。”

    “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你的伤口长得差不多了再起身。你这伤虽然没有刺中要害,但也不好养。如果那天你醒过来时身边不是我,你现在

    应该可以过头七了。”沈从淡淡地说道,手一拂,“睡吧。”

    我就这么吃了睡睡了吃地过了大半个月,腹间的伤口终于长得差不多了。不知道是不是服下那么多毒药的后遗症,我记性越来越差,有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一开始都是些小时候的事,后来近来的很多事也都不记得了。

    开始我还同沈从抱怨,沈从就皱着眉,满脸担心看着我,然后和医馆里所有的大夫会诊,得出的结果是毒药未清,副作用大了一些。

    我起先没有放在心上,当忘记的事情越来越多,我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沈从再给我喝药的时候,我死活不喝。

    沈从垂了垂眼眸,温和地说:“我如果要给你下药,你不喝药也防不住。”

    听到这句话,我怔住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是我又有大半把握断定,他所谓两全其美的方法,就是把我变傻!

    不对,是变得什么都不记得。

    我抬头看他,忍不住冷笑道:“你就剩这点伎俩了?”

    他不说话,端着药碗,低垂着眉目,好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沈从……”我艰难地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其实我根本没什么力气。哪怕有伤,我也不该不济至此。

    我霍然抬头,冷声道:“你都算好了?!如果我不挣扎就算了,挣扎了,你就打算强来是吗?!这就是你两全其美的办法?若你大哥知道……”

    “我大哥不会知道!”他猛地抬起头来,拿着药碗的手颤抖起来。

    他站起来,捏住我的下巴,连声音也颤抖起来:“他什么都不会知道,你什么都不会记得。以后你就是沈夫人,舒城就死了。大哥会怀念,会难过,然后一年一年过去,我会陪着他,给他找一个新的女人,很多新的女人,他就会忘了你。”

    他一面说,一面拼命往我嘴里灌药。

    我死命挣扎,却使出不力气。

    等他把药喂完,我狠狠地看着他,咬牙切齿道:“沈从,你真是让我再恶心不过了!”

    沈从僵住了,他的身体不再颤抖。

    他将药碗放在桌面上:“你睡吧,我明天再来。”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外面传来杏子花的声音:“从哥哥,我们黑风寨真的特别好,我们那里的女人对男人都很尊重,很温柔!你要是去了啊……”

    慢慢地,我就听不见她的声音了。我沉入了梦境。

    之后,沈从每天都来给我灌药。我知道挣扎没什么效果,也干脆就不挣扎了。我每天躺在床上,努力回忆过去。

    我让杏子花给了我纸笔,偷偷地记录每天能记住的东西,一面写一面想起过去的时光。

    我写,我喜欢一个人,他叫沈夜,过去是凤楼的楼主,朝中暗庭的隐帝,女皇的奸细,后来我努力追求他,他终于成了我的主君。

    他长得很美,没有任何人比他好看。他跳过一支君子舞,美得轰动大楚。他曾在乞女族的盛典上,为我抢下一支永生花,然后驾马而来,恍若仙人临世,自带霞光。

    他曾将我放在身后,身上带着相思的毒一个人独挑十几位高手。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抱出来,背着我走过那最黑暗的夜晚,英勇无双。

    我每天晚上写着这些,都会忍不住哭出来。意识到记忆在一点点消失,我感觉无比惶恐。我忍不住想起当年秦阳辞官之前和我说的一句话。

    她说,舒城,其实我觉得这世界上没什么事可怕,唯独一件事,就是他忘了我,或者我忘了他。

    那时候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今天我虽然不懂得这句话背后更深的含义,却也明白了字面上的意思。

    我突然发现,知道白少棠给我下毒的时候我没怕过,知道沈夜给我下毒的时候我没怕过,去刺杀女皇的时候我没怕过,看着女皇给我下了赐死的诏书、被上官婉清用剑贯穿的身体、被白少棠带着跳入江中……这么多事关生死的时刻,我都不曾怕过,却在这夜晚怕得痛哭流涕。

    我的记忆越来越少。有一天傍晚,我根本想不起我有这么一个记录的本子。

    沈从给我灌药的时候,我拼命挣扎,沙哑出声:“不要……我不要忘了他……沈从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你哥哥。我毕竟是你的嫂嫂啊!”

    “舒城,你别怕。”他红了眼眶,却没有松手,死死抓着我,仿佛绝望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很快你就不痛了。你别怕。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如果你还爱他……”

    他眼泪落下来,仿佛还是十几岁的少年,哽咽出声:“我就再也不会打扰你们。”

    他一面说,一面将苦涩的药灌进我的口腔。

    我再说不出话来。

    等他灌完药后,我意识到,距离我彻底忘记一切的那一天,大概也不远了。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他也不出去,先是往烛灯那里抖了点粉末,而后到我床边来,将手伸进我的被褥,取出一个包裹来。

    紧接着,我便听到外面的吵闹声。

    一个少女声道:“杏子花,你都娶了三房了,山上多少姐妹都还孤零零的身边有个伴都没有,你还要再娶,是想死吗?!”

    杏子花赔着不是:“老大,我不娶,这次真不是我娶。我早看出来了,人家小公子对我没意思。”

    “那你叫我来干吗?”那少女不满道,“你不娶,还花钱伺候着,当我们寨子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老大,我不娶,你娶啊!”杏子花忙道,“老大你这么美!这么帅气!这么有魄力,那小公子一见你,肯定就腿软了。”

    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近,沈从看着门口,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我心里面不由得开始为两位姑娘默哀。

    那个少女和杏子花走到门口时犹自不满,冷哼道:“这连云山哪个见我不腿软?罢了,你这么吹捧,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长得多好。你打小长在山里,是个土包子,我可……”

    少女打帘子进来,抬头一眼看见坐在我床边的沈从,“不一样”三个字凝在了嘴边。

    全场一片寂静。

    片刻之后,少女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来,“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了沈从面前。她握住沈从的手,满脸真挚道:“公子,我对你一见倾心,咱们明天成亲吧?”

    我:“……”

    这黑风寨的风格简直是一模一样。

    沈从不说话,微笑着看着她,开始数声:“一……”

    “不好!”那姑娘立刻反应了过来,“这厮用毒!”

    刚喊完,跟着进来的杏子花已经倒下,昏死了过去。

    她也撑不住了,软在了地上。她的功力比杏子花高上许多,尚还清醒着,便开始叫人:“来人!”

    沈从不躲不避,就坐在床头,笑盈盈地看着她,悠闲地喝着茶。

    侍卫们疯狂地涌了进来,进来一批倒一批。厉害一点的走得远一点,倒在了沈从脚下,差一点的,一掀帘子就倒了。

    看见这种情况,正常智商的人都不会再进房间了。可这黑风寨的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那么一根筋,一个没出来,另一个一定要来看看。还没半个时辰,整个医馆里的人就全倒在了屋子里。

    沈从见再也没人来了,就将包裹背在我身上,将我背了起来。

    他近来将伤都养好了,背着我不再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走起路来倒还算步履轻盈。

    路过那还醒着的少女时,少女艰难地握住他的衣角:“公子……”

    沈从皱了皱眉,不满地说:“放开,别逼我杀你。”

    “别,我就说一句话。”少女赶忙开口,满脸认真。

    我和沈从都竖起耳朵,摆出了郑重的架势对待这一句话。少女痴痴一笑,满脸春光:“公子,你真他娘的好看!老子一定要娶你!”

    “滚!”沈从低喝了一声,直接从少女身上踩了过去。少女还不忘温柔地吩咐:“小心啊,别硌着脚!公子啊,你钱带够没?没带够去左边库房里拿,随便拿!公子,天冷了多加几件衣服,下次见面别感冒了……还有,公子别走啊!我叫舒喜!”

    她的声音远远地留在了身后,我被沈从背着在夜里疾步如飞。

    犹豫了片刻,我忍不住问道:“那个,咱们要不去拿点钱?”

    “早拿够了,烦死了!”

    “那个,我有话要说。”我犹豫了一下,戳了戳沈从的肩膀。

    沈从不耐烦道:“说!”

    “我觉得……她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你认识?”沈从皱起眉头,如临大敌。

    我叹了口气:“我不记得了,但我觉得我肯定认识……”

    话刚说完,我就看见寨子里升起了一盏信号灯。那信号灯我特别熟,是舒家专门用来联络用的。我看着信号灯的颜色,拍了拍他的肩道:“我觉得我大姨母快到了,咱们不跑了吧?我就说……这人我肯定认识。”

    沈从:“……”

    他保持沉默,继续拼命往前跑。我不由得有些奇怪了:“前些天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找我姨母吗?”

    “不找了。”他淡漠地说,“你身体恢复得很好,也没什么事,暂时不用去找了。我先带你去找另一个人。”

    “谁?”我有些不理解。

    他没有回答。

    跑了一晚上,我们终于跑出了黑风寨的地界。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跑到了哪里,但是沈从停了下来。当我们住进了客栈后,我就确定我们肯定不会被舒喜找到了。

    我们跑了一夜,我趴在他背上睡得还好,他却是一夜没合眼,才将我放下来,点了不知道做什么用的香,便靠在床边,直接睡了过去。

    我躺在床上,看见他疲惫的睡颜,依稀看见了沈夜的影子。

    他真是沈夜一手养大的,举手投足,总是带着沈夜的风采。我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干脆也睡了下去。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日落时分。他早已梳洗好,似乎还出了一趟门,买了些衣衫和药材放在桌上,然后让人来侍奉我洗漱。

    沈从没再给我下药,我有了力气,自己强撑着洗了个热水澡。等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沈从已经将药放在桌上,静静地等着我。

    “最后一次了。”他抬头看我,眼中全是坚定,“你……还有什么话同我说吗?”

    我盯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估算着此时此刻我能将沈从击倒的可能性。

    然而不等我想完,沈从就道:“软骨散的解药,我给你的量只够你撑半个时辰,这段时间只要你剧烈动作,就会加速它的发作,可能你还没到我面前,就要我把你抱起来了。”

    说着,他抬头看我,眼里全是恳求:“你还有什么话同我说吗?”

    “沈从……”我知道逃脱无望,不由得笑了,“你不觉得,一个失去了记忆的人,和死去,并没有什么区别吗?”

    “一个人失去了记忆,她没有和你的过去,这个人,还是你爱着那个人吗?你这样的行为,和杀我又有什么两样呢?反正舒城这个人,都是死了。”

    “可是,”沈从面色冷静,“前者的死亡是彻底地死去。而后者的死亡,却是新生。我们没有了过去,但我们可以有未来。”

    “你的美好未来,要建立于剥夺他人的幸福之上,你不觉得愧疚吗?”我笑了笑,走到桌边,“在你心里,你大哥的痛苦或是悔恨,都是无所谓的吧?”

    “并非如此,只是人生总需要选择。”他目光中全是疲惫,“舒城,我只是希望,我能有一次机会。我长大得太晚,太晚了。明明我比大哥更早遇见你,明明当年我也在竹林里,可你没有记住我,在竹林里你不曾发现我,等再次相见,你已经是我嫂子。”

    “我恳求你……”他走到我身前,握住我的手,眼里全是眼泪,“让我试一次……好不好?如果你还是爱上他……还是如此义无反顾地属于他,那就是我输了。”

    “我有得选择吗?”听到他的话,我嘲讽道,然后拂开他的手,走到了桌边。

    这一次我没让他灌我,老老实实将药一饮而尽。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声音沙哑道:“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他点了点头,站起身去。

    我走到书桌边上,拿起笔来,蘸了墨,意识开始模糊。

    我只能勉勉强强想起那个人。

    可我知道我不愿意忘记这个人,不能忘记这个人。于是我拼命回想着他的名字,一笔一划,郑重地写下。

    沈夜。

    沈夜。

    沈夜……

    直到最后晕倒之前,我仍旧执着地拿着笔,画下他名字的最后一划。

    站在外面的沈从听见我倒地的声音,慌忙推开门来。

    风从窗户卷进来,房间中雪白的纸片漫天飞扬,每张纸上都密密麻麻写着那个人的名字。

    沈夜。

    足见不愿相忘。

    足见思之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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